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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澳部队：台风后的救援

解说：此次台风天鸽最高风，今年第13号台风，受台风天鸽影响，澳门出现大面积供电中断。8月23日中午，澳门遭遇53年来最强台风天鸽的正面袭击。偏缝天文大潮叠加，导致风雨倾盆，海水倒灌，树木倾倒，不少民宅商铺里面，特别是是半岛北区的沿海街受灾最为严重，天鸽过后，救灾形势严峻，加上新一轮台风帕卡即将登陆，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澳门特别行政区驻军法》，经澳门特别行政区政府请求，中央人民政府批准，驻澳门部队根据中央军委命令，协助澳门特别行政区政府展开台风天鸽灾后救助行动。

主持人：你们是什么时候接到指令的？

刘书升（驻澳门部队副司令员）：真正接到命令是25日上午9点31分。

主持人：当时对你们的指令是？

刘书升：协助澳门特区政府救助灾害。

解说：刘书升解放军驻澳门部队副司令员。

主持人：当时你们营区的状况呢？

刘书升：我们营区状况也比较糟糕。

主持人：糟糕指的什么程度？

刘书升：树木，玻璃，窗户，门都有损坏，但是我们第一时间，把我们稍微放一下，我们还是去澳门，接到指令以后先进澳门。

解说：8月25日上午9点45分，也就是接到命令十多分钟后驻澳门部队约千名官兵在司令员王宁（音）的率领的下，奔赴受灾最严重区域，澳门半岛十月初五街以及大仔广东大马路区域，副司令员刘书升是澳门救灾现场总指挥。

主持人：重到什么程度？

刘书升：街道一片狼藉，垃圾堆积如山，病疫随时可能滋生出来，对澳门同胞的生活生产，造成了严重影响。

主持人：当你们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之后，你看到当地民众的反应是什么？

刘书升：澳门同胞看到我们解放军到了，子弟兵到了，非常高兴，他讲有救了，就好了，特别受欢迎。

主持人：那样的条件下，当地居民整个的生活状态怎么样？

刘书升：澳门同胞基本在清理自己家里的东西。

主持人：自己在清理。

刘书升：水淹了两米多，基本上店铺，商铺和民宅都淹了，他在家里往外清自己的东西。

解说：台风过后是炎炎烈日，官兵们与澳门部队成员，义工及居民携手清理堆积在街道上的垃圾和障碍物。受灾最严重的区域，澳门半岛十月初五街的清理任务交给王剑川教导员所在的营。

王剑川（驻澳门部队步兵二营教导员）：可以说最高垃圾能堆到三米高。

主持人：什么样的垃圾能堆到那么高？

王剑川：主要是海水倒灌了，老百姓家里一些生活垃圾，包括柴米油盐被浸泡过，用不了，都堆到外面，街道上面。包括一些电器浸泡后坏掉了。第二个这条街，有一些店铺是卖海鲜的，一些海鲜产品也是恶臭，堆在外面，整条街过去以后味道很重要。

主持人：戴口罩了吗？

王剑川：我们当时是有戴口罩的。

主持人：你们要去入手解决这样的一个问题，从哪入手呢？这么多垃圾。

王剑川：应该说第一次去的话，我们的车辆垃圾要装上车，然后运走，但是澳门的街道很狭窄，车辆装载来回要一个多小时。

主持人：进不去是吗？

王剑川：对，进不去。

主持人：你们有什么样的工具吗？

王剑川：当时我们携带是铁锹。

主持人：那基本上还是靠人力，人工。

王剑川：因为街道很狭窄，基本上机械很难进去，只能人进去。

解说：这是解放军首次在港澳地区展开灾后救援行动，面对灾后各类垃圾堆积如山，部分道路堵塞，交通不畅的状况，驻澳门部队迅速成立现场指挥部，就地划分任务，明确协同事项，提出标准要求，规定完成时限，清理工作在多个区域展开。

主持人：其实对你们来讲也应该是一个考验，因为之前可能也没有接触过类似这么大的灾害。

主持人：是的，因为这次是港澳驻军，我们进驻了18年，香港进驻了20年，我们是第一次走出去，走出营门执行救灾任务。一出去以后，怎么说呢，我感觉有压力。

主持人：压力来自于何方？

刘书升：港澳行动，必须注意自己的形象，再一个要依法行动，什么事都要按照法律，按照驻军法，基本法去行使。不能越过一点界限，因为当时我们下去之后，我们是第一次穿着军装在澳门出现，澳门同胞也是第一次看到解放军，这么近距离看到解放军，面对面看到解放军。

主持人：之前没有吗？没有在澳门的街头出现？

刘书升：没有，按照我们规定是不允许穿着军装去澳门的。

主持人：我们这样的一个区别会有多大的一种不同？

刘书升：在内地救灾我也参加过，内地我说实话你可以放开手脚，但在澳门，应该有的地方是不可以的。

主持人：有哪些约束呢？比如说？

刘书升：比如说当地老百姓，请你到他家里去搬运东西，应该在内地是可以的，但是在这个可地你就不能随便去。

主持人：就不能进到私宅？

刘书升：你要进，你要有请示要批准。

解说：澳门驻军法第14条规定，经澳门特别行政区请求并经中央政府批准后，澳门驻军可派出部队执行协助维持社会治安和救助灾害的任务。但是驻军履行防务救灾任务当中的权利和义务是所有官兵必须遵循的。驻澳部队政治部主任窦国杰在这次救灾的过程中最重要的职责就是负责政治工作。

窦国杰（驻澳门部队政治部主任）：部队出动以后，严格依法救灾，保持威武文明的良好形象。尽量做到不扰民，不添乱，完成好自己的任务。

解说：地处澳门繁华地段的十月初五街一带满目疮痍，堆积着数以吨计的垃圾和废弃物，高温潮湿加上停电停水传出刺鼻恶臭，如不快速处理，将有发生疫情的风险。

主持人：那些垃圾要怎么清理？

刘书升：用垃圾袋子，垃圾不成个，然后用铁锹装到垃圾袋子里边，封起来，再往外一拿，很难处理的。整个的，比如说柜子，冰箱，我抬走就可以，这个不是。

主持人：这个要从淤泥里，水里挖出来。

刘书升：挖出来装到袋子里边，腥臭无比。这受不了的，在现场。

主持人：战士再怎么着他也是人，他怎么克服生理上自然的排斥反应？

刘书升：据我观察，战士没有感到畏惧过，也不在乎，每个人干得跟小老虎一样。

解说：8月25日中午，在高温烈日下连续奋战中，有些战士出现了身体不适。

王剑川：这我印象很深刻，是我一个士官，叫陈浪。他很卖力很用力清理垃圾，导致他虚脱了，当时我就在现场，我说陈浪你先休息一下，等一下再下来。他说教导员没事，稍微调整一下就好了，我一会还上。

主持人：没有后备的替补人员吗？

王剑川：这个时候没有所谓后备替补人员，不是打球，有替补。

主持人：就只能坚持？

王剑川：坚持，最令我感动的是陈浪他是即将要退伍的士官，仍然坚持在一线。

解说：此次驻澳门部队参与灾后救助工作的时间正值老兵退伍的交接时期，灾难面前驻澳门部队即将退伍的官兵都积极参与到援助行动中，在我们采访的时候，他们都已经离开了部队。

官兵：虽然我还有4天就要离开部队，离开澳门，但是当任务来临我一定会随时做好准备，为守护澳门这片国土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官兵：澳门同胞受灾我们感同身受，保卫澳门，守卫澳门，是我们的神圣使命。

刘书升：主动要求去，争着去，主动清理，他们这些战士就想着利用在军旅生涯的最后几天，以实际行动再为澳门同胞，做点儿事，做点儿贡献。

解说：8月26日凌晨五点连夜清理过的街道基本恢复了往昔的面貌，大部队转场后由驻澳部队的女兵组成的防疫小组开始工作，她们三四人一个小组背着三十多斤重的喷洒设备沿着街区缓慢而行。

主持人：她们的任务其实也挺重的那么多的区域，全部要解决防疫问题？

王剑川：是，很重要，但是我们女兵也属于一种训练有素的战士。

解说：8月26日清晨，刚刚起床的澳门居民发现十月初五街，河边新街等受灾严重的街区又焕发出昔日的活力与风采，26日上午救援部队转场到澳门著名地标景点妈阁庙清理断树和垃圾。既要尽快恢复澳门的生产生活秩序，又要尽量减少对交通和市民生活的影响，工作很多在夜间进行。

主持人：所有的战士每天要在那整个执行任务的时间会有多长？

刘书升：大概每天战士一般就睡三到四个小时，有的时间段，有的官兵体力达到了极限，有的官兵被刀具割伤，树木刮伤，垃圾擦伤。

主持人：当时给你们的指令任务是要多长时间完成这样的清理？

刘书升：特区政府给的给的时间是长，但是每次我们都是提前完成任务。

主持人：为什么要抢时间，这样把整个负荷和强度提高这么多？

刘书升：主要是垃圾的环境太恶劣了，一旦抢运不及时，容易产生传染病，疫情就出来了。再一个也影响澳门同胞的生活生产秩序，街道基本走不了，全部是垃圾。

主持人：我们这些战士是在哪儿进行休息补给？

刘书升：比如说第一天一直到下午四点半，官兵才吃上第一顿饭，吃盒饭，很辛苦，还有一次我们有一个分队，凌晨两点起床，我去看的时候，大概已经是将近九点了上午九点了。也就是六七个小时了，还没有吃饭，我当时给他们分队指挥员讲我说必须吃饭，这是命令。

主持人：因为我看到很多战士都是非常整齐在街头，吃饭的时候或者休息的时候都是这样的一个状态。

刘书升：在那个地方吃盒饭，很小的区域吧，有时吃不了盒饭，就带着军用干粮，压缩饼干吃一点，喝点水，垫一垫。

解说：看到子弟兵不顾恶臭清理被海水浸泡过的杂物垃圾，市民们拿出口罩递给官兵，有的还直接给官兵戴上，虽然部队在出发时后勤部门已经准备了简单的干粮和水，但仍然有一家快餐店为感谢官兵特意送来一批盒饭，使疲惫的官兵可以吃上一口热饭，这些细节让驻澳官兵感动。

主持人：战士们的反应，面对这样的情景。

刘书升：也很感动，但是一般情况下，我们还是一般是婉言谢绝，实在谢绝不了我们还是把它收起来。

窦国杰：你可能想象不到，在一个庙宇的前面，社会的民众自发挂了一个大大的横幅，感谢驻澳部队，感谢驻澳部队官兵，你们辛苦了。

主持人：其实可能这些话很朴素，就是辛苦了，但辛苦了这三个字，背后其实蕴含着很多的情感。

窦国杰：是的，澳门有一个朴素的澳门精神和情怀，就是和衷共济，守望相助。

解说：然而就在澳门民众纷纷为人民子弟兵点赞的同时，却有人在网上发布驻澳部队援助工作的不实言论，对此澳门特别行政区政府表示，对于网上讨论区出现的不实言论，尤其针对驻澳部队援助工作的铁文，澳门特别行政区政府对这些毫无事实根据，不负责任的造谣予以严厉谴责。澳门司法警察局也对有关恶意造谣行为予以严厉谴责，并表示将对此进行调查。

主持人：这种信息和谣言，对于官兵救灾的心态，会有什么影响吗？

窦国杰：实事求是讲，第一时间官兵更多的精力和心思全在救灾上，没有关注到这些东西，也没有时间去关注，我们很高兴地看到，特区政府发表声明之后，舆论已经不值得一驳，甚至在广大的正义的声音面前，已经完全消于无声，通过这个事情我们也教育我们的广大官兵一定要正确认识这些问题，一如既往在一国两制条件下，严格履行防务，贯彻基本法，贯彻驻军法。

解说：8月27日，台风天鸽离开四天后，强热带风暴帕卡升级为台风后又向澳门袭来，三座跨海大桥全部封闭，航班取消，救灾工作暂停。下午3点30分，大风和降雨仍未停歇，解放军驻澳门部队十辆军车载着官兵们冒雨来到澳门北区黑沙环一带，在民政总署和消防局的配合下，利用电锯铲子和扫帚开始清理工作。

主持人：那个状态下，可能执行任务难度更大了。

王剑川：特别大，因为下着雨，衣服都是黏在身体上。

主持人：雨下得大也还要执行任务，不能躲避和休息。

王剑川：对军人来讲，军令如山，困难再大，你都得坚决完成任务。

刘书升：当时大雨下得人都看不到，看不到人是暴雨，官兵风雨无阻继续干，那天我看到这个作风，我感到完成任务肯定没问题，没有战胜不了的困难，，没有完成不了的任务。

解说：和前两天在十月初五街（音）遇到的问题不同，黑沙环一带的街区有数十棵大树被台风连根拔起，有的倒在马路上阻塞交通，有的把停在树下的汽车压变了形，战士们用电锯将树木锯成数截，来不及修整枝杈就抓紧时间装车。8月27日晚到8月28日清晨，官兵们彻夜无休。

主持人：为什么整夜要做这件事。

刘书升：就是因为这个时间点，八点，我们必须回来，在回来之前，要再次突击一下，要彻底突击一下。

主持人：其实是按照倒计时来做的。

刘书升：是的，自己给增加的压力。

主持人：但是休息不好，吃不好，又那么高强度的执行任务，我觉得正常的人，可能坚持两天，可能整体上会受不了的。

刘书升：基本上三天三夜吧，也是很疲劳的，看到战士以后也是很心疼他们的。

解说：8月28日，澳门特别行政区政府发布驻澳门部队完成救助灾害任务回撤公告，至此经过连续三天三夜的奋斗，驻澳部队共完成澳门半岛十月初五街、河边新街、高士德大马路、黑沙环海边马路至黑沙环新街等十一大区域的灾后清理任务，累计面积约超过一百万平方米，街道总长约十二万米，截锯拉运树木约六百八十棵，运送垃圾约七百余车，圆满完成任务后，部队于8月28日上午8点返回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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